你有没有跟人争过东西（第1 / 3页）

压抑的情绪根本冲刷不掉，反而使之发酵开来，好像有几千只手在不断揉捏他的心脏。

江临岸挥手一臂过去，池台上所有摆放的瓶瓶罐罐全都被他扫到了地上……

……

沈瓷被阿幸带了回去，找了个女医生上门看了看。

“下身撕裂，有些严重，不过已经做过处理，除此之外身上只有一些擦伤和淤青，修养几天应该就能好，还有发烧，可能是着凉所致，我给你开点药，按时服用两天再看下情况。”医生跟阿幸也算认识，半黑半白之间的私人诊所，服务对象各式各样，就沈瓷这种情况她一眼就能看出端倪。

……

江临岸独自在书房坐了一宿，直至窗外泛出一点白光，手机适时响起，又是秦兰的电话。

“临岸，起床了吗？”

江临岸转过椅子去看了眼窗外的天空，早晨四点左右，天光还没大亮，阴云沉沉，看上去今天不会出太阳。

“起了。”

阿幸感觉一股杀意猛地从脚底窜出来，白的腿，红的血，脚下都是冰凉的水，世界仿佛颠个罩了过来，把他压得喘不过气。

来晚了，他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。

阿幸踩着水进去，几乎是跌跪到沈瓷面前，可是手臂伸过去的时候一时又不知该如何收拾。

她还有气吗？受伤了吗？不然哪来这么多血？

阿幸强忍着快要发疯的情绪把她上下都检查了一番，没有看到伤口，稍稍松了一口气。

“那就行，赶紧准备准备吧，找人看的时辰是上午十点零八分，甬州到苏州一个来回也得四个小时呢，我先去新房那边等你们。”

秦兰的声音略带沙哑，大概是连日操忙所致，却又藏着掩饰不住的激动。

儿子大婚，功成名就，也预示着一切尘埃落定，总算她在江家三十年的苦没有白熬。

江临岸挂断电话起身去冲了一个澡，本想把连日来压抑的那些情绪全部冲刷干净，可最后赤着上身站在镜子前面，发沉的面孔，凹陷的眼眶，嘴角怎么扯都扯不出标准的笑容。

这哪像是一个快要结婚的人？

“好了，没事了，没事了…”他喃喃开口，像在安慰这个女人，但更多的好像是在安慰自己，边说边脱下外套盖到沈瓷身上，又替她松了绑，结果带子一松沈瓷便顺着浴缸往下滑，阿幸只能再腾出一支手来揽住她的肩膀，把她整个揽到自己腿上。

怀里的人早就已经湿透了，整个人赤条条几乎是从水里捞出来。

“沈瓷？”

阿幸把她嘴里塞的毛巾扯掉，轻拍她的脸，可她毫无反应，一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，只留一张嘴巴出气，昭示着她还是个活物。

这副样子又让阿幸想到了十二年前，她第一次陪李大昌睡，睡完之后也是阿幸进去收拾，看到的就是跟现在这样无声无息的沈瓷，要说死了大概也有人相信，可明明她胸口还有气息，气息一起一伏，像是一条被人剥光鳞片随意扔在岸边的鱼，任烈日暴晒，寒风吹拂，她还剩最后一点气在苟延残喘。